在與家人團圓的時候要少說是非,心不要跟著一起起舞,要知道自己是學佛人,要有學佛人的樣子,不能一有世間的緣,馬上就開始散亂,這是不恰當的。
有首弘一大師作的詩,跟大家分享,弘一大師在臨終前說:「君子之交,其淡如水,執象而求,咫尺千里,問余何適,廓爾忘言,花枝春滿,天心月圓。」「君子之交」,君子這是指修行人,言而世為天下則,動而世為天下道,是說:你的言行舉止都要能夠做為學佛人乃至世間人的好榜樣,這才是學佛的君子。所以說:君子之交,「交」就是對境、對家親眷屬、對於親朋好友在往來交際的時候,「其淡如水」,要如同水一樣,不要執著。水是流動不著。一著就結冰,結冰就不流動了。所以弘一大師講:其淡如水。如同水一樣純淨、無雜,不執著。不對任何一個人、一件事執著,那就做到了學佛人的樣子。與人交際往來,跟朋友、跟家親眷屬,乃至跟工作上的同事,或是商場合作的夥伴都作如是念。包括對色、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,也是「用而不著」,這才真叫君子之交,不是只有對人、對事、物,包括修行的境界也都一樣。修行的境界不能執著,「執象而求,咫尺千里」,學佛人都想求見性,想要見性,就不能執著相,「相」就是形象的意思,古人講:「立象以盡意」,就是樹立形象,來表達它的意思。「相所不能表者,相外之意也」。是說形象所不能表示的,就是形象外的義趣。形象不能表示的就是心性,你一執著,就沒有辦法見道。所以弘一大師講「執象而求,咫尺千里」,明明就在目前,但是卻有千里之遙。「咫尺」是非常近,但是因為你執著人、事、物,你的煩惱將其認妄為真,把這些虛妄相想,以為是真如本性,就是「執象而求」。這世間種種的欲望起源於心,這心當體即空,要識得它空,把它放下,能識得它不有,就是放下。所以不要著相,一旦執象而求,那就咫尺千里了。人家問弘一大師的境界,「問余何適」,問:命終之後,你要到哪裡去?他回答:「廓爾忘言」,廓爾忘言是說:契入的境界不是言語所能表達的。就是「言思路絕」是講:「言語道斷,心行處滅。」這是弘一大師所契入的境界。他說:如果勉強要講,只好說:「花枝春滿,天心月圓」,講的是:「春天到來,花依舊盛開枝頭,月亮就如同今天一樣,是圓滿的掛天上」。這個境界不從修行而來,是法爾如是,本是自然的。這裡說的「自然」千萬不要解成外道見,說這是自然現象,不是這意思。很多現象科學都沒辦法解釋,他們就說是自然現象。這裡不是講科學自然,而是講心性之自然,就是講「法爾如是」,「心」本來就如此,而所現的相是「花枝春滿,天心月圓」,就是:該怎麼運作還是怎麼運作,冬天一樣冷,夏天一樣熱,所謂「事來不拒,境去不留」,該怎麼樣,還是如此顯現,沒有作任何的執著或改變。就像張拙秀才講:「隨順世緣無罣礙,涅槃生死等空花」,這是見性的境界,見了性,沒有煩惱可斷,沒有生死可了,因為本無生死,本無煩惱。你若認為有生死可了,有菩提可證,那你又著相了,就是「執象而求,咫尺千里」,希望大家不要執著,不執著了,那自然就天心月圓,一執著,那就咫尺千里!佛性清淨,即在目前,只是自己認妄為真,所以見不到,見不到的當下,當下即是,所以見性不難,難在你著相,難在你不知道這相是虛假的,不知道家親眷屬、現前的財富、名利,都只是「因緣所生法」。《中觀論》講的:「因緣所生法,我說即是空,亦名為假名,亦名中道義」,這是佛的境界,也就是佛法所講實相的境界,每個人本自現成,大家都可以契入,都可以證得。所以不要聽到說:要見性、要成佛就害怕,天天認為自己業障深重,弘一大師講:「不要著相就可以」。一著相,執著自己有多少的財富,是多有名的人,甚至執著自己根器很差,這也是著相。對於家親眷屬……等等放得下,那這境界就自然現前。